下雨天烧烤店人少,几人嚷嚷选了张外边露天的大桌子。
这是向知第二次来,下过雨,桌椅板凳都沾了些泥,向知裤腿上,连着白色的运动鞋也不能幸免。
真是逼死洁癖患者了。
众人一一接过菜单,选了自己爱吃的,又订了箱啤酒才作罢,潇阳拿着菜单进去了会,才出来。
烧烤上的时间慢,几人磕着零嘴,聚在一起聊天。
“苏翊,你魔兽世界的那个副本打了没?”李程航一边捞着陈浩南,怕他摔下去,一边跟苏翊讨论着游戏。
苏翊:“哀嚎吗?”
李程航嗑瓜子的手一顿:“对,老子前几天连夜把它过了。”
向知眨了眨眼,突然想到周一李程航睡的那般不省人事,原来是熬夜通宵打游戏了,不是打家劫舍。
还不等苏翊说话,陈浩南跟清醒了般,从桌子上仰起头,拍了把桌子,激动道:
“我靠,牛啊你!这地图是真的有点东西,方向感不好连boss都找不到,我上个周末打了两个通宵都没过去,一直死,妈的。”
这一动作把众人吓了一跳,诡异地盯着他,气氛都安静了几秒。
林风晚吃了颗花生,淡淡出声道:“过两周要月考了,你们复习了吗?”
等众人反应过来,才如梦初醒般的“啊”了一声,哀嚎道:“没有,压根没想起来。”
“烤串来喽!”
菜也在这时候端了上来,几个铁盘子上放着冒尖的烤串。
“谢谢潇叔。”众人笑道。
“不客气,你们都是老主顾了,敞开了吃,叔叔给你们打折。”一个中年男人系着围裙,呵呵一笑,满眼慈祥。
向知顺着男人回去的背影看去。
佝偻的背影,略显沧桑,左手的小拇指看起来似乎短上一截。
总共四个大铁盘,上面堆着冒尖的烤串,菜一上来,趁着热络,众人就开始拿着吃。
几个男生拿着几瓶啤酒,蹭着桌子边,直接开了。
潇阳估计是又进厨房帮忙去了,半天没见人影。
向知慢条斯理地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,不知道怎么下筷。
她夹了一块鱼豆腐,咬了一口,辣子的油呛味儿刺激着她的泪腺,眼泪“啪叽”一下就掉了出来。
她红着眼眶,吸了吸鼻子,低低问了句:“你们点的什么辣?”
顾兮兮撕下一块羊肉,道:“特辣,这玩意儿就得吃辣的才得劲。”
说完,顾兮兮肉还在嘴里塞着呢,看着向知眼泪汪汪的,不禁问道:“你怎么哭了?”
向知摆了摆手,被辣的不行,话都说不出来,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就掉,起身就想去屋里接杯水。
人还没站起来,水就递到了跟前。
“喝。”潇阳伸着手,语气跟风似的。
小姑娘抓着他的手,就直接将就着纸杯往嘴里灌,看样子是真的辣极了。
潇阳盯着那白白净净的手指,眼神微动,小姑娘的手跟冰块似的,透到他心里去了。
向知喝完,口腔里的辛辣才稍稍减缓了些,抬眼就见一堆人盯着她看。
顺着视线,她才发现自己死死抓着潇阳的手不放,他手里正好握着她刚喝过的纸杯。
一时间如触电般,她连忙松手,脸颊染上绯红,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“没事。”潇阳挑了下眉,淡声道。
潇阳将纸杯放在她跟前,另外一只手端着的也摆在她面前,“吃吧。”
向知:“谢谢。”
“我靠,潇哥,你偏心啊!给小姐姐点单人套餐!”李程航嘴里还叼着根串呢,这么一看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她不能吃辣。”潇阳扫了他一眼,一副“你有什么不满吗”的表情。
“得了,我闭嘴。”李程航撇了撇嘴,灌了口酒。
“爹,儿子也想吃单人套餐,豪华版的。”陈浩南撑着脸,打了个酒嗝。
“回家找你亲爹去。”潇阳在向知旁边坐下,拿了双筷子,“嘭”的一下,起了瓶酒,动作一气呵成。
有点骚。
众人笑作一团,吃的吃,喝的喝,很快就没两个清醒的人了。
陈浩南举着两杯酒,摇摇晃晃地走到向知身边,举了一杯在她跟前,“野……野猫!我敬你!”
向知:“?”
看着面前冒着白沫的黄色液体,向知咽了下唾沫,正要拒绝。
“她未成年,拿回去。”潇阳毫不留情的替她回了。
“谁……谁说未成年就不能喝了?在座的,也有……未成年啊。”陈浩南眼睛都冒星星了,向知真怕他喝吐了。
“听不懂人话?”潇阳眯了眯眼,看向耍酒疯的陈浩南,语气有那么点不大高兴。
“儿子明白。”陈浩南又举着酒杯,一路滚回了座位,跟李程航倒在了一块。
这顿饭吃的有点晚,顾兮兮他们几个女孩,趁高兴也喝了点酒,趴在桌子上昏睡。
向知咬着纸杯,看着满桌的狼藉,就要起身去结账。
“我来吧。”潇阳突然拉住她。
向知眨了眨眼,想了想他的处境,看着他道:“你有钱吗?”
潇阳似乎有点不解:“我有。”
“哦。”向知应了声,就要拿着手机去屋里付账。
“什么意思?”潇阳按着她拿手机的手,挑眉问道。
向知跟他对视了两秒,突然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,索性坐了下来。
“潇阳,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误会。”向知看着他,神情透露着认真。
“嗯,你说。”潇阳道。
向知:“我知道,你对我有点好,可能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,我没有在局子里揭发你,所以你对我心存感激,或者想要报答我。”
“但是我想说的是,够了,你做的已经够多了,我不需要你再来回报我什么了,我希望我们都能够,拎得清楚一点。”
潇阳看着她,没说话,看不出情绪。
现在小姑娘都这么多想法吗?
这算什么?跟他划清界限?
是不是有点晚了。
但是,他也选择尊重小姑娘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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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知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十一点多了。
屋里没开灯,家政阿姨估计是睡了,她偷偷拎着鞋,蹑手蹑脚的关上门。
细微的声响之后,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心里算是放下半块石头。
“去哪了?”
向知:!